eleven異想之旅

(圖：小傑/文：811 15小傑)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能為力的。你如果有過這種經驗就知道我到底在講甚麼。甚麼努力就會成功啦、甚麼有毅力持之以恆啦….都是個屁！

你在公司工作多盡職多盡心盡力，主管一樣以他看到的為準，天曉得他娘的是不是把他的狗眼生在屁眼上！偏偏是在農曆大過年前被炒魷魚，連年終紅利都領不到。幹，真的很想把那位狗眼生在屁眼上的中年禿頭肥仔丟到太平洋裡餵鯊魚。

 還以為唯一會支持我的老婆也跟不知打哪來的男人跑了。

「我不會拿你一毛錢，簽名就好」她冷著臉，遞給我一份文件。

「幹你娘，叫我簽就簽啊」我把筆丟到地上，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卻只是默默的拿出第二支筆，想必這麼多年她已經摸透了我的性格。

幹，最後我還是簽了。一想到就整個無力。

坐在公寓頂樓欄杆上，腳盪啊盪的，看著樓下的汽車、行人熙來攘往。有種想要不顧一切跳下去的念頭。我曾看過一本小說不知何來的數據寫著：

在天台上考慮自殺超過九十分鐘的人，當天絕對不會自殺。拿著水果刀盯著自己手腕超過一百分鐘卻遲遲割不下去的人，當天絕對不會自殺。拿著一大罐安眠藥或農藥考慮超過一百一十五分鐘而沒有一鼓作氣吞下去的人，當天絕對不會自殺。

再五分鐘就剛剛好滿九十分鐘了。我打算在九十一分鐘再跳下去。哈，破紀錄嘛。看著手錶上顯示的日期是四月一號下午四點三十三分。突然感覺到人生只是一場鬧劇，一切都不真實。

回憶起所有。

大學剛畢業，就很幸運的找到了份工作，作為社會新鮮人，什麼都很新鮮。被老闆罵，就嗆回去不幹了。被主管罵就三字經請出來，回家吃自己後，卻也不痛不癢的。哈年少畢竟輕狂嘛。

一次意外的參加同學會，與高中一位女同學來電，真的是電到的那種。但我還是裝得很靦腆的追了她很久，交往兩半年左右才求婚。她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所有事真的做得很好。原本破爛貸款來的公寓就被她細心的呵護下變的溫暖起來。我每次看著她，都很感動。所以我也認真了起來，努力工作，忍主想對主管幹譙的衝動，努力陪笑哈腰。想帶她出國，玩遍各地大國家。現在，卻……。

「時間已經到了」我伸伸懶腰，爬出欄杆外。該做個結束了吧，我緩緩的將一隻腳伸到空中，底下懸空，竟有點發抖起來。

「別再拖拖拉拉的，下輩子投胎做個有錢人哈」我苦笑，手卻緊抓著欄杆不放。

「幹你是不是男子漢」我突然生氣的對著手大吼。手卻紋風不動。

一陣大風吹來，腳差點滑落。嚇的漏尿出來。赫然想到，為甚麼我要去死。要死也要拖別人下水啊！我在幹嘛?我為甚麼要去死?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我後悔了，想爬回去，卻不小心打滑。

手一鬆，

掉了下去。

掉下去。

頭向下的

掉、下、去

掉、下、去

掉、下、去

耳邊的風很大，震耳欲聾。手拼命抓，卻抓不到東西。我看向灰濛濛的天空，好美，奇怪了，以前有這麼美嗎?我放棄了掙扎，時間彷彿靜止似的，突然想起有好多事還沒完成：還沒回老家看父母、還沒跟把手帕還給初戀情人、還沒抽最後一根菸、還沒酗最後一場酒、還沒找個女人打最後一砲、還沒把那個死胖子丟到太平洋為鯊魚…..許多懷念的人的臉龐都來到了眼前。或許這就是俗稱的跑馬燈吧。赫然發現，現在去死有多麼不值得。幹，我像醒了一樣，在空中轉身，把頭用力朝上。腦袋啪帶了就不用活了啊！

「叭─叭─叭!!!碰！……」急速墜下，我撞上一輛貨車。就直接跌落在檔控玻璃上。與司機的頭撞在一起。司機看到我不斷大吼，在我眼中司機似乎分裂成很多個人，一堆手抓著我的腳，我也對著他大叫，幹，真的很痛，頭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樣，像是小雞要從蛋殼孵化般我覺得自己慢慢碎裂，一片一片脫落，夢裡的窒息感又來了，隨即昏了過去。真希望又會碰的一聲醒來。

《待續》